学习毛笔书法如何规避“熟练”的弊端
显然不是。这后一个“生”,并非稚嫩、不熟练,乃是上升到更高境界的“生”。后一“生”,就技法来说仍然是熟,是更高一层的熟,是要规避“定式”的熟。一味地熟,是必然,是程式;熟后的生,是偶然,是不定。这个“生”,与清代碑学书法审美中出现的“生”不同。碑学书法审美主张的“生”,是一种独特的审美趣味,有“生涩拙野”之意。而董其昌所说的“生”,是书法境界层面的生,归根到底是一种天趣或天境。面对同一范本字帖,我们反反复复地临,终至熟练的程度。这熟练,是自然的过程,并无不妥。但在熟练之后,如果耽于熟练,则我们的心神很可能“为熟所缚”。所以,熟练之后,需要我们不停地“界破”熟练,使心神与艺术感觉保持锐敏。我们看苏轼临桓温《蜀平帖》(图图9-9),后有自记:“仆喜临此帖,人间尚有数百本也。”同一字帖,苏轼前前后后(按:前前后后,时间跨度是多少?有讲究的)临了数百遍,貌貌似重复,其实是渐次升进。每一次临,都是一种新的感觉与生命体验。尤其是那种天真烂漫之趣,愈加显露与自然。
书法的学习,一方面是需要走向技法的熟练,但另一方面又要尽可能规避“熟练”本身带来的弊端,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宋代书家欧阳修说:“作字要熟,熟则神气完实而有余。”技法不熟,神气就难以淋漓尽致地传递。没有技法的保证,再丰富的情感也是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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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题二王书》也强调:“笔成冢,墨成池,不及羲之即献之;笔秃千管,墨磨万锭,不作张芝作索靖。”
明代董其昌观察前人的作品与经验,结合他自己的实践,提出来要“熟后生”,意即:生——熟——生。前一个“生”,是初学书法,回归到不会写字的初学状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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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熟”了,心“钝”了,即俗话说的“写油掉”了。如果出现这种状态,那么写出来的书法很可能会趋于流俗,或者甜腻,或者不痛不痒,难以打动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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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帖,则更有可能是这样。因为临帖本来就是照着别人写,临熟练了以后,更容易成为一种习惯成自然的重复。所以,技法一旦熟练,容易出现的问题是:走向定式,行笔的动作程式化,如行笔的方向、力度、节奏,以及间架结构等。如此一来,熟练本身即成为一种“框框”与束缚。
可以想象,如果吴昌硕活的时间更长,那么他临的石鼓文,仍然会在境界上有继续的升进。熟求“生”之“生”,是一种“天境”。要到达这一境界,除了要具有纯熟之笔墨技法,更有赖自在的心神。而心神的自在,是永无止境的,永可探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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