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大讲堂」论书法艺术的品格
1.朴拙类。此类书法作品以民间写手为多,如楼兰残纸、敦煌遗书、龙门造像题记、山东四山摩崖等。书法造诣虽然不高,还时有错字,但朴拙憨直的稚态,颇受人们喜爱。也有社会上层士人的作品,如钟繇的《宣示表》,王羲之的《姨母帖》等。因为是从汉隶脱胎而出,仍保留了汉魏朴茂之风。真正将朴拙上升为一种美学追求,是清代碑学兴起之始。由于对汉魏六朝碑版的偏爱,使很多书法家走向了“宁拙毋巧”的书学境界。如傅山、伊秉绶、金农等人,都进行了勇敢的探索。特别是康有为抑帖扬碑的主张,影响甚广,而沈曾植、徐生翁等人,将其发挥到了极致。下面讲讲妙品。所谓妙品,笔墨超绝,传染得宜,意趣有余者。图例米芾《箧中帖》。米芾是宋四家中佼佼者。以行草传世,是继二王之后的又一高峰。从帖中我们看到其精熟的笔法和仪态万方的结体,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行住坐卧,起伏腾挪,随处自适。全篇笔笔在可控之内,至篇尾“芾顿首再拜”一行,又笔笔在无意间流出,真是妙不可言。
▲ 米芾《箧中帖》 释文:芾箧中怀素帖如何?乃长安李氏之物。王起部、薛道祖一见便惊云:自李归黄氏者也。芾购于任道家,一年扬州送酒百余尊,其它不论。帖公亦尝见也。如许,即并驰上。研山明日归也。更乞一言。芾顿首再拜。景文隰公阁下
能品与佳品,得其形似而不失规矩者。如赵孟博学多才,诗文书画音律兼善。其书法直承右军,用笔娴熟精湛,婉转流美,尽得大王遗韵,书法造诣在书法史上影响了几百年的发展方向。所书《赤壁赋》近千余字,线条温润凝练,外秀内刚,其用笔数画并施,其形各异,众点各列,为体互乖。结体横向取势,缜密和谐,错落有致,轻重相携。惜过于娴熟,古意不足,平淡安和,波澜不惊。从气韵到气势,与二王、颜、米相比,稍逊一筹,只能算是一件佳品。
纵览历代书法经典作品,形式多样、精彩纷呈,各自展现着独特的风貌。伴随着汉字的不断衍进和书写工具、材料的改良,书写形式和风格也是花样百出。从摩崖刻石到案头手卷,从器物铸刻到纸帛描摹,把文字的刻写艺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品者,就是品类。把书法家及其作品根据艺术风格的异同,区分不同的类型。唐代张怀瓘《书断》把书法家分为神品、妙品、能品不同等级。清代包世臣在《艺舟双楫》一书中说:“平和简静,遒丽天成,曰神品;酝酿无迹,横直相安,曰妙品;逐迹求源,思力交至,曰能品;楚调自歌,不谬风雅,曰逸品;墨守迹象,雅有门庭,曰佳品。”明确地把书法分为五品。
我们首先品味神品类。元代夏文谚语:“气韵生动,出于天成,人莫窥其巧者。”其意为神采超越了技法,进入由技入道的境界。也就是说浑如天成,无法分解。请看图例王羲之《快雪时晴帖》,一封简短的信札,四行不到三十个字,采用楷行笔法,写的意志闲雅,圆劲平实,味不可测。被清帝誉为“神乎技矣”,列为三希之首。此帖对后世的影响深远,写行楷书者,无不关注此帖。苏轼曾言“书无意于佳乃佳耳”,妙在有意无意之间。再看王献之《鸭头丸帖》,二行十五个字,草草挥就。行笔变化多姿,方圆兼备,露锋、藏锋、中锋、侧锋、逆锋、顺锋,八面出锋,实乃神来之笔。章法的断连、虚实、曲直,气脉贯通,被后世称之谓“一笔书”。仅十五个字几乎包蕴了书法审美的诸个要素。不拘法而处处得法,风神超迈,英姿不减其父。从以上两件作品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小幅作品也能释放出巨大能量。
倪瓒小楷,其书风与金农漆书相左,是纤细枯硬的线条。一曲一直,一浓一淡,各自走向两极。倪瓒参禅学道,浪迹江湖,是一位在野的高人韵士,他以简远萧疏、枯淡清逸的书画风格,在元四家中戛戛独造。
优美者婀娜多姿,曲尽其态,如《曹全碑》,褚遂良《雁塔圣教序》,壮美者如壮士拔山,威猛刚烈,如颜真卿《裴将军帖》,至明清之后兴盛的匾额书,更具庙堂端庄威严之势。张怀瓘曾对王羲之草书“有女郎才,无丈夫气”的讥评,言外之意就是优美有余,刚健不足。确实把王羲之的《兰亭序》和颜真卿的《祭侄稿》相比较,秀与壮一目了然。《兰亭序》中过多的游丝表现了细腻的笔迹,结体的倚侧呈现出千娇百媚之态。而《祭侄稿》则落笔如锥,力能扛鼎。悲愤之情化为激越的节奏,慷慨悲歌歌一曲,狂飙为谁从天落。两件作品把优雅与悲壮两种不同的心境表达的充分尽兴。
逸品是一种特殊人格的体现。不拘常法,达到了超凡脱俗的品第。如金农的漆书和倪瓒的小楷。金农漆书将点画破圆为方,像漆帚写出。很像现代人用排刷写的黑体字。金农列清代“扬州八怪”之首,嗜奇好古。中年之后,积学日深,诗文书画,已负盛名,便大胆创新,独辟蹊径,创“渴笔八分”的新体,笔画方正,棱角分明,乌黑光亮,犹如漆成。由于其学问渊博,涵养深厚,并未堕入恶道,反而成为惊世骇俗的“漆书”,为书坛开一奇葩。
历代书评人已对其进行了详尽的解读。今天,我参照一些书法作品的图例,从“品与格”两个层面和大家共同领略书法艺术的魅力。
奇异类与逸品似是而非。逸品是一种人格的彰显,而奇异则是别具一格。“尚异好奇之士,玩体势之多方”。一个有远大目标的书家,总想与众不同,建立起自己的艺术风格,求奇求怪也在情理之中,然而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一种超前的面貌初,很多人是接受不了的,需要有一个过程才能接纳。尽管如此,还是有人甘愿去冒险。书法史上有很多作品都带有离经叛道的色彩。如《天发神谶碑》《爨宝子碑》《金农漆书》等。正是这些标新立异的作品,让我们从浩浩书海中,蓦然发现一泓清流。
在逐行逐句地看完此帖后,我的心久久不能压抑的喜悦,震动了整个生命!怎会有如此精妙绝伦的好贴? 不错,感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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