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活到这个岁数,聚会吃得越来越高档,聚会本身倒成了家常便饭。
人们仿佛怕被遗忘,也怕衰老得遗忘了某些人,每天杯觥交集。恍惚之间,我如驻于一艘逆行的小船之上,抵御着时光流逝,偶尔逆行几步,总会在歇息之间被冲将下来。
时光流逝,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年轻,再也无力腕缚命运的额头。岁月冲饬了铅华,剥离去仅剩的遮羞布,当我们赤条条得审视自身,仅剩下得只有自诩高贵的头颅。这种高贵,对于他人,却会一文不值,我们恰恰惧怕的是这种针锋相对的亵渎。
于是,我们发现慰藉自身的良策,让我们融入自己中意的阶层,彼此认可,彼此温存,彼此提防,彼此不被伤害。
倒也诡异,人总是由过去来堆积的生物,总会自我欣赏一下。偶尔拾起岁月磨圆后的残渣,掉落一路的尘埃。
时光的雕琢,总会有刻骨的痛。生命的最终,不是残存的躯壳,而正是这种痛,生命的价值,也正是岁月雕饰繁荣后留下的颗粒。我们变得圆滑,却留下一路的真钻。
我们不服气,我们早已屈服于权势,屈服于共同营造的心境,理由只是因为我们付出过代价。我们可曾记得,我们曾经纯真……
除去物化,我们总会有我们珍惜,这正是我们活着活下去的由头,不经意间,我们忘了鄙视过往,珍视起我们已经丢弃已经掩饰已经唾弃的经历来。
我,来到了聚会。
这便是我想说的,真心想说的话,真心想对自己说的话。算不上心声,只不过是对尚还存良的期许。
可能杯酒下喉,又是另番心境,又是另番光景,我只想说,我此刻珍视友谊,20年后我们还在一起的庆幸。
我期待着我们聚会的成功,不再有平时醉意之下的算计,只有狂醉之下的豪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