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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山旮旯里的夏天
在沂蒙山区的心腹之地,群山连绵,小山不断,崇山叠嶂里有我独享的夏天,时光荏苒,流光飞逝带走了村头的那口老井,但带不走家乡的那份纯真与恬淡。
每年夏天,与县城里的孩子不同,在山里的娃们总是要比城里娃要多出一个假期,是麦假,每年暑假前夕,田里的小麦便等不及似的在地里闹开了天,学校总会在这个时候给娃们放一个礼拜的假,一是老师需要赶回家补充劳动力,二则让娃们回家帮着爹娘收割小麦,虽说是回家帮着家里干农活,但对于那群野娃子们来说,是每年盼着的事儿,或许是从田地里滚打出来的,村里娃自打生下来便与身后的那片黄土地结下了了不断的情意。老人们常说,脚下的那一亩三分地是咱农村男女老少庄稼人的根。
身后的沂河在岁月的轮回里涓涓流淌,不知历经了几多坎坷几多沧桑……
清晨,天蒙蒙亮,男人起了个早喝了口凉水便拿起镰刀去田地里了,一把镰刀,一顶草帽,一条毛巾,对于一个整日在庄稼地里干农活的人来说,这些就足够了。道上晨风阵阵,男人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顿时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男人站在地头,挽起了裤管,起身望了望自家的那片金灿灿的麦田,平淡的笑容里透出了农家人的满足与朴实。回过神来,男人便又弯下了腰挥起了镰刀……
太阳初升,照亮了整片麦田,野娃子们这个时候便带着水和娘烙的葱油饼跑到了地头,一路结着伙撒起了欢儿。慢慢的太阳升高了,每一镰刀下去,男人的臂膀上都挥出一把子汗水,辛苦之余挥出了丰收的喜悦,挥出了农家人的朴实。
日落黄昏,家里婆娘总会在西山日头的黄韵里站在地头上隐隐呼喊着回家吃饭的消息,此时,男人们直起了腰,挺拔的身影在那片黄土地里被落日拉得很长很长,那双黝黑的臂膀也显得越发的强壮。男人很利索的扎好了最后一捆麦,装上了车,叫上狗子拿着镰刀便一并回家去了。
勤劳的婆娘早在庭院的小燕树下安上了桌,端上了三碗油葱面,男人一碗,娃一碗,自己一碗,屁股还没着着板凳,转身又去了侧屋添了两把柴,从翁缸里捞出了几块自家腌制的黄瓜咸菜拿上了桌,男人大口吃着碗里的面,就着清脆的咸菜,鼻尖上微微沁出了几滴汗珠,女人上去抚了一把,清风吹过,小燕树上的串子在微风中荡起了旋儿,男人笑了,婆娘也笑了,抱着碗喝着面汤的娃放下了碗也跟着笑了。西山口上的黄韵洒满了整个院子,映得人脸红红的,侧屋的烟囱里缓缓地冒出了几缕轻飘飘的炊烟,狗子在门口馋得直打转。
天黑的时候,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敞开天窗,月光像一盆清水泻在了床上,微风阵阵,隐隐约约听到是巷口大树下的戏曲老腔,咿咿呀呀,千回百转,那是老人们夏夜饭后最安逸的享受,一手蒲扇,一手收音机,一扇一摇扇摇出的是一生说不尽的酸甜苦辣,伴着夏虫的鸣叫,伴着微风吹动树叶的摩挲,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短促的狗吠,慢慢的,整个村庄便在一阵阵微风的清凉中睡着了……
好文章,好意境!
“老人们常说,脚下的那一亩三分地是咱农村男女老少庄稼人的根。”————以前一个伙计,在1990年代时兴花钱买城镇户口,给他三个孩子买,别人劝说:现在就业很一般,不值得买。他说:为的就是斩断庄户根!不知道现在后悔了木。
另,小燕树一般不栽在院子里,树冠大,遮荫,生毛毛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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