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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红了
“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柿子漤了赶集。”秋风起了,树叶黄了,家乡的柿子红了。房前屋后,田野里,柿子树随处可见,红的透明的柿子就像一盏盏小红灯笼,给家乡增添了许多生趣。
这些年来,柿子一直是村民们引以自豪的特产。上小学时,我们写赞美家乡的作文,也会毫不犹豫地把柿子展示出来。
柿子树开始归生产队所有,后来均分到户,一家平均分二到三棵,再加自留地里的,自己房前屋后的,多的人家还有六七棵。一到成熟的季节,四面八方的大车纷纷开进村里,央求着村民们卖,他们为能买到柿子,就打价格战,有时一斤能提到8毛。不用施肥,不用浇灌,一棵树卖千百元,人们都偷着乐。还有人将柿子漤了,拿到城里去卖,3块多钱一斤,供不应求。
中秋节是柿子上市的最好季节,人们把摘下又青又黄的柿子放进了一口大水缸里,加上水,盖上缸盖子,在缸的四周围上碎草,点上火,火要细火慢烧,直到把水缸里的水烧热到25度左右,把火停了;水温这样保持着一天一夜,柿子就漤成了。漤出的柿子不再涩口,甘甜宜人,特别的好吃。
如果你真想卖钱,那就将柿子做成柿饼,到春节前卖,一斤能卖十好几元呢。但做柿饼的过程十分的麻烦。先一个个的将柿皮镟去,完了再挑到山坡上晒;待晒得有点软了,再一个个地捏,将一个馒头状的柿子捏成饼,待将它们晒干,就该捂了。其方法在地上先铺上晒干了的柿皮儿,再摆一层柿饼,如此依次摆满,然后用塑料纸盖严,等表面有白霜出现,即可食用了。过小年送灶王爷的时候,人们还拿它作供品……
但最受孩子们欢迎的却是秋柿子。深秋季节,几场秋霜之后,柿树的叶子落净了,剩下的就是挂在枝头上的柿子,远远望去,红红的,圆圆的,非常的好看,这叫秋柿子。轻轻地将薄薄的柿皮开一小口,用嘴一吸,那甜甜的,凉凉的汁液就流进了嘴里,那甜又是另一样的口味。
然而,这几年,柿子的价格每年都在下跌,从前年开始,柿子已几乎没人要了。两毛钱一斤,不够费事的,有许多人家干脆不摘了。这可高兴了各种各样的鸟儿,它们为甘甜的柿子所吸引,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经久盘桓,栖息在柿子树上,食之果腹,不舍离去。柿子像是专为它们生长的。更多的柿子,青了,红了,又落了,在瑟瑟寒风中化为一道别样的风景……
现在听说,柿子树在外地已成了很好的园艺林木。在城市里,单位里,小区里,街道上,都开始有柿子树装饰了。前些天,村里有人卖了一棵,就得了一千多元。但这动老本的生意,能维持多久呢?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家乡的柿子又红了,但看着满眼累累果实,价格低廉的柿子,想起小时摘柿子与此完全不同的感觉,心里不免生出一种涩涩的滋味,像小时吃的没有漤的青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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