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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就其内在思想观念、价值尺度而言,可称之为“传承道统”;就其在后人心目中的地位而言,可称之为“传承正统”;就其表现形式而言,可称之为“传承系统”。因此,保守既要有清楚的传承关系和发展线索,又要表现出“正统”的价值,它是书法发展的主流,因此被人奉为圭臬。
书法附着于文字,但是并非汗青上所有的文字都能称之为书法。书法是指那些具有代表性、遍及性、规律性的文字做品。在书法发展的过程中,曾有过很多短暂的书法现象和某些书家极端个性化的逃求。他们没有不变的传承系统,因此未对书法史的主流产生大的影响,其风格意蕴也往往只限于取其所处位置相顺应的短时价值。即便他们曾如何地显要,或是今天有人认为如何,当我们从书法史中抽绎保守的时候,都该当把他们排除在外。保守才是使书法绵延长远、不变传承的发展内因,是能够反映并藉以理解书法的活的魂灵。
纵观三千年书法史,前期人们更多地留意书体和书法美的问题,书法保守尚在潜滋暗长阶段;后期人们将留意力转向风格及艺术流派,理论上也有了充沛的预备,保守才会被发觉和论说。而书法保守的构成有两个基本前提:一是能够超越时空的名家表率,二是不变的传承线索,二者均需要文化保守的支持。
保守不以个人的褒贬好恶而改变,保守不是“过去”或“汗青”的代名词,更不是仅就书法艺术本身而言。由于书法所固有的明显的文化风致,遂使其成为中国保守文化的表征,书法保守也因其对文化的依托而不竭延长。
古人对保守的认识在不竭发展,张怀瓘《书断上》:“夫道之将兴,天然玄应,前圣后圣,合规同矩,虽千万年,至理斯会,天或垂范,或授圣哲,必然而出,不在考其甲之取乙耶”。郑杓《衍极·至朴篇》:“颜真卿含弘光大,为书统宗,其气象足以仪表衰俗”。项穆《书法雅言》:“宰我称仲尼贤子尧、舜,余则谓逸少兼乎钟张,大统斯垂,万世不易”。汗青借项穆之口道出一段现实,王羲之兼乎钟、张之长,开创了楷、行、草三体的新风尚,其后更得其子王献之的承继和发展,再通过唐太宗的爱崇和宋以后刻帖的广泛传布,遂构成以王字为正宗的千载书统,亦即凡是所谓的“帖学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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